第38章 二次南下
“对不起，刚才有些冲动，最近缺乏休息，脾气的确有点儿差。”在冲着王兼发火之后，顾违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低头道歉。
“没事，没事，好兄弟嘛，别往心里去。”王兼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心中总归还是留下了一点芥蒂。
尽管他十分理解顾违的立场。从顾违的角度来看，钉是钉，铆是铆，是搞技术的基本素质，规则必须要清晰，要黑白分明，否则怎么实现产品的可靠性和完好性呢？但是，王兼这两年越来越领悟到，管理企业，很多时候要有容忍度，要有灰度，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需要保持不同的灵活度。
更何况，老朱拿回扣这事的确没有确凿证据，仅仅靠推测就定罪，对于他这个小团队来说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，会让大家趋于保守，而他的公司，目前不需要保守。
不管怎么样，两人第一次出现了分歧，而公司在继续成长壮大的路上，这样的情形不会是第一次。
“如果之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，我们要怎么办呢？”
怀着这样的心思，王兼还是尽量把话题引向顾违更感兴趣的方向，比如，天星四的进展。毕竟，他要顾全大局。除了开除掉老朱，他现在什么都可以听顾违的。
”还算正常吧，有一些细节要攻克，不过，应该不用提头来见你。“果然，一提到天星四，顾违就恢复了那种专注，有些疲惫的眼神中闪着光芒。
”那就好，如果需要任何资源，尽管跟我说！“
”尽量给你省钱吧，但是，我也丑话说到前面，目前的架构和设计的潜力这一次是真的要挖干净了，如果你想做天星五，恐怕我再也不能给你立军令状，因为，我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久。“
”没关系，我对你有信心，也有耐心。“王兼坚决的回答。几年前他就看好自己的这个舍友，这一点他从未改变。
”说真的，虽然我刚才发了火，但是，越往后，供应链的重要性是越来越重要。就像我刚才所说的，天星系列要进一步改进，必须要更改架构和设计，而更改后的架构和设计对于零部件的性能要求也会相应提升，到时候，我们就得去寻找更好的供应商。“
”嗯......“王兼完全理解顾违的意思。说白了，产品要越做越好，自然成本也会越来越高，除去研发投入之外，零部件的成本也占很大的部分，一分价钱一分货，买性能更好、可靠性更高的零部件，自然需要更多的钱。不过，相应的，他也可以把产品卖得更贵。
”王总，我觉得我们在某个时间，可能需要做一个决策......”顾违接着说：“到底未来我们是自己研制天星系列的一些关键零部件，还是继续去供应链采购。就像我刚才说的，以后的采购成本会越来越高，对于供应链的依赖也越来越大，我们需要开始计算一下，这部分多支出的成本和带来的潜在供应链风险加起来的付出，如果投入在自己研制一些关键零部件之上，比如芯片或者模块，是否更加值得。”
听完顾违这几句话，王兼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他之前一直在忙于找市场，找客户，建团队，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，而顾违这番话，显然非常有道理。
“兄弟，你说得太有道理了！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！”他激动的抓住顾违的手。
“喂，你轻点儿，我只是把这个问题抛出来，怎么去解决，那是你的事情。”顾违倒是十分平静。
“对，对，你就专心搞产品和技术！”王兼直点头。
两人的晚饭很快就吃完了，王兼坚持让顾违回去睡觉，不准他再回公司加班。
顾违无奈的同意了。
望着顾违的背影，王兼站在街边沉思着。
这顿晚饭，现在回味起来，多少让他有点意兴阑珊。的确，天星四的进展看上去还不错，顾违也给他提点出了一个重要的投资决策问题，可是，王兼总觉得心中有一些难以描述的不安。
这种不安，很快被他抛诸脑后，接下来的整个盛夏，他的节奏和天星展讯一样，都如火如荼。
到了金秋时分，天星四终于如期而至。
当顾违把第一台样机摆在他的面前时，王兼激动的站了起来。
“简直太漂亮了！”他忍不住的赞叹。
眼前的这台天星四，从外观上来看，与天星三相比，已经明显是两个不同的型号。它不但体积缩小了约一成，还更具设计感，乍一看，与市面上常见的gps接收机相比也不再像是毛坯房和精装房的天壤之别，尽管细节做工上依然有明显的差距。
他一把抢过来，放在手上把玩着，端详着。
”喂，你小心点儿，这可是我真正的心血。“顾违笑道。
”好啊，你小子，原来天星二和天星三还有所保留啊？“
”你这没良心的，天星二调通的时候，你可以是跟我一起在通宵的！“
”哦.....对，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的，刘翔也是那天夺冠。“王兼抬起头，眼睛里充满了回忆和感慨：”这才过去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，咱们的天星四都出来了......顾总，兄弟，真是多亏了你！“
”行了，别搞这一套，放我和弟兄们两天假吧，让我们缓缓，然后发点奖金，再打打鸡血。“
”没问题！“
王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，乔叔叔的贷款应该可以按时还了。
接下来的几周，顾违经过短暂的休息，带着团队完成了天星四的所有测试，而王兼则带着杜小美和销售团队突击了解天星四的性能指标。除去外观，天星四在首次定位时间等关键指标上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。
而由于顾违的精心设计，尽管天星四内外都有较大的改进，成本上却没有太多增长，增长的部分也主要来自于研发费的分摊。
”现在是我们再次南下攻城略地的时候了！“王兼充满信心。
杜小美也踌躇满志，上次在广东正处于焦灼状态时，临时回京，让她好胜的心感到十分不过瘾。
”头儿，上回我有个想法，憋了好久，现在我得说了。“
”说！“
”这回我们别再去汕头那些地方了，海汐导航的总部在广州，我们直捣黄龙吧！去广州把他的份额抢过来！“
杜小美的声音清脆有力，直击王兼的内心。
他暗自欣喜：”小美是招对了！“
不过，他并没有把这种欣赏表现在脸上：”为什么？在汕头都竞争不过，为什么你有信心去他们总部？“
”头儿，渔业系统很多关键的省级决策部门都在广州，只要拿下，下面的县市里多少会有所跟随，而我们那些天罡办的推荐、舟山渔场和渤海、黄海沿岸的成功案例，对于省级的单位作用会更大，基层县市里天高皇帝远，利益也盘根错节，想要突破太难了。去广州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，不过，我总觉得值得一试，如果困难程度并不更大的话，收益显然要更大。“
王兼盯着杜小美那双充满倔强的眼睛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！上回我们一路南下，到了广东的时候，多少都有些疲惫，这次，我们可以算是养精蓄锐，只有一个目的地，广州。我们一定会拿下！“
出发之前，王兼拨通了何雷的电话：”何总，好久没联系了，最近如何？“
”很好，很好！天罡在渔业的应用可以说是欣欣向荣啊！王总，你们立了大功！“
”不，都是靠何总的支持。我也汇报一下，我们马上要去广东，那边还有一大片市场，等我们拿下之后，回来向您当面请功！“
”王总，你太客气了，前阵子刚给我带来不少好消息，希望这次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。“
”没问题，不过......“王兼顿了顿。
”哦？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？“何雷十分聪明。
”不瞒您说，广东有一家本地的企业，叫海汐导航，估计您也听说过，他们目前是地头蛇，不过，说句实在话，他们的产品跟我们的相比，差距不小，所以.....“
”行，我看看可以帮上什么忙吧，不过呢，我们天罡办是希望应用市场里有更多的玩家进来，也不会采用行政手段去干预市场竞争，我们希望以企业为主体，把蛋糕一起做大。“
”这个是自然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嘛，这也是当地渔业部门给我们的建议。“王兼笑道。
目标既然已经定下来，王兼带着杜小美和销售团队便出发了。
之后的两个多月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广州泡着，时不时回趟北京，经历一番拉锯，到了年底，终于抢到了广东的第一单，一共300台设备。
王兼在珠江边找了一家酒吧，准备犒赏团队。这时候，杜小美接了一个电话，然后立刻向他汇报：“王总，小黄过来了，他说有紧急的事情找你。”
“哦？过来哪儿了？”王兼有点儿意外。小黄叫黄韬，是他们的客服工程师，定期会去舟山渔场支持现场，这时候应该在舟山才对。
“我让他来这里。”
“这个酒吧？”
“对，他说他打听到你在广州，便赶过来了。”
“啊？”王兼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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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，没事，好兄弟嘛，别往心里去。”王兼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心中总归还是留下了一点芥蒂。
尽管他十分理解顾违的立场。从顾违的角度来看，钉是钉，铆是铆，是搞技术的基本素质，规则必须要清晰，要黑白分明，否则怎么实现产品的可靠性和完好性呢？但是，王兼这两年越来越领悟到，管理企业，很多时候要有容忍度，要有灰度，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需要保持不同的灵活度。
更何况，老朱拿回扣这事的确没有确凿证据，仅仅靠推测就定罪，对于他这个小团队来说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，会让大家趋于保守，而他的公司，目前不需要保守。
不管怎么样，两人第一次出现了分歧，而公司在继续成长壮大的路上，这样的情形不会是第一次。
“如果之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，我们要怎么办呢？”
怀着这样的心思，王兼还是尽量把话题引向顾违更感兴趣的方向，比如，天星四的进展。毕竟，他要顾全大局。除了开除掉老朱，他现在什么都可以听顾违的。
”还算正常吧，有一些细节要攻克，不过，应该不用提头来见你。“果然，一提到天星四，顾违就恢复了那种专注，有些疲惫的眼神中闪着光芒。
”那就好，如果需要任何资源，尽管跟我说！“
”尽量给你省钱吧，但是，我也丑话说到前面，目前的架构和设计的潜力这一次是真的要挖干净了，如果你想做天星五，恐怕我再也不能给你立军令状，因为，我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久。“
”没关系，我对你有信心，也有耐心。“王兼坚决的回答。几年前他就看好自己的这个舍友，这一点他从未改变。
”说真的，虽然我刚才发了火，但是，越往后，供应链的重要性是越来越重要。就像我刚才所说的，天星系列要进一步改进，必须要更改架构和设计，而更改后的架构和设计对于零部件的性能要求也会相应提升，到时候，我们就得去寻找更好的供应商。“
”嗯......“王兼完全理解顾违的意思。说白了，产品要越做越好，自然成本也会越来越高，除去研发投入之外，零部件的成本也占很大的部分，一分价钱一分货，买性能更好、可靠性更高的零部件，自然需要更多的钱。不过，相应的，他也可以把产品卖得更贵。
”王总，我觉得我们在某个时间，可能需要做一个决策......”顾违接着说：“到底未来我们是自己研制天星系列的一些关键零部件，还是继续去供应链采购。就像我刚才说的，以后的采购成本会越来越高，对于供应链的依赖也越来越大，我们需要开始计算一下，这部分多支出的成本和带来的潜在供应链风险加起来的付出，如果投入在自己研制一些关键零部件之上，比如芯片或者模块，是否更加值得。”
听完顾违这几句话，王兼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他之前一直在忙于找市场，找客户，建团队，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，而顾违这番话，显然非常有道理。
“兄弟，你说得太有道理了！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！”他激动的抓住顾违的手。
“喂，你轻点儿，我只是把这个问题抛出来，怎么去解决，那是你的事情。”顾违倒是十分平静。
“对，对，你就专心搞产品和技术！”王兼直点头。
两人的晚饭很快就吃完了，王兼坚持让顾违回去睡觉，不准他再回公司加班。
顾违无奈的同意了。
望着顾违的背影，王兼站在街边沉思着。
这顿晚饭，现在回味起来，多少让他有点意兴阑珊。的确，天星四的进展看上去还不错，顾违也给他提点出了一个重要的投资决策问题，可是，王兼总觉得心中有一些难以描述的不安。
这种不安，很快被他抛诸脑后，接下来的整个盛夏，他的节奏和天星展讯一样，都如火如荼。
到了金秋时分，天星四终于如期而至。
当顾违把第一台样机摆在他的面前时，王兼激动的站了起来。
“简直太漂亮了！”他忍不住的赞叹。
眼前的这台天星四，从外观上来看，与天星三相比，已经明显是两个不同的型号。它不但体积缩小了约一成，还更具设计感，乍一看，与市面上常见的gps接收机相比也不再像是毛坯房和精装房的天壤之别，尽管细节做工上依然有明显的差距。
他一把抢过来，放在手上把玩着，端详着。
”喂，你小心点儿，这可是我真正的心血。“顾违笑道。
”好啊，你小子，原来天星二和天星三还有所保留啊？“
”你这没良心的，天星二调通的时候，你可以是跟我一起在通宵的！“
”哦.....对，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的，刘翔也是那天夺冠。“王兼抬起头，眼睛里充满了回忆和感慨：”这才过去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，咱们的天星四都出来了......顾总，兄弟，真是多亏了你！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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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，乔叔叔的贷款应该可以按时还了。
接下来的几周，顾违经过短暂的休息，带着团队完成了天星四的所有测试，而王兼则带着杜小美和销售团队突击了解天星四的性能指标。除去外观，天星四在首次定位时间等关键指标上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。
而由于顾违的精心设计，尽管天星四内外都有较大的改进，成本上却没有太多增长，增长的部分也主要来自于研发费的分摊。
”现在是我们再次南下攻城略地的时候了！“王兼充满信心。
杜小美也踌躇满志，上次在广东正处于焦灼状态时，临时回京，让她好胜的心感到十分不过瘾。
”头儿，上回我有个想法，憋了好久，现在我得说了。“
”说！“
”这回我们别再去汕头那些地方了，海汐导航的总部在广州，我们直捣黄龙吧！去广州把他的份额抢过来！“
杜小美的声音清脆有力，直击王兼的内心。
他暗自欣喜：”小美是招对了！“
不过，他并没有把这种欣赏表现在脸上：”为什么？在汕头都竞争不过，为什么你有信心去他们总部？“
”头儿，渔业系统很多关键的省级决策部门都在广州，只要拿下，下面的县市里多少会有所跟随，而我们那些天罡办的推荐、舟山渔场和渤海、黄海沿岸的成功案例，对于省级的单位作用会更大，基层县市里天高皇帝远，利益也盘根错节，想要突破太难了。去广州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，不过，我总觉得值得一试，如果困难程度并不更大的话，收益显然要更大。“
王兼盯着杜小美那双充满倔强的眼睛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！上回我们一路南下，到了广东的时候，多少都有些疲惫，这次，我们可以算是养精蓄锐，只有一个目的地，广州。我们一定会拿下！“
出发之前，王兼拨通了何雷的电话：”何总，好久没联系了，最近如何？“
”很好，很好！天罡在渔业的应用可以说是欣欣向荣啊！王总，你们立了大功！“
”不，都是靠何总的支持。我也汇报一下，我们马上要去广东，那边还有一大片市场，等我们拿下之后，回来向您当面请功！“
”王总，你太客气了，前阵子刚给我带来不少好消息，希望这次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。“
”没问题，不过......“王兼顿了顿。
”哦？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？“何雷十分聪明。
”不瞒您说，广东有一家本地的企业，叫海汐导航，估计您也听说过，他们目前是地头蛇，不过，说句实在话，他们的产品跟我们的相比，差距不小，所以.....“
”行，我看看可以帮上什么忙吧，不过呢，我们天罡办是希望应用市场里有更多的玩家进来，也不会采用行政手段去干预市场竞争，我们希望以企业为主体，把蛋糕一起做大。“
”这个是自然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嘛，这也是当地渔业部门给我们的建议。“王兼笑道。
目标既然已经定下来，王兼带着杜小美和销售团队便出发了。
之后的两个多月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广州泡着，时不时回趟北京，经历一番拉锯，到了年底，终于抢到了广东的第一单，一共300台设备。
王兼在珠江边找了一家酒吧，准备犒赏团队。这时候，杜小美接了一个电话，然后立刻向他汇报：“王总，小黄过来了，他说有紧急的事情找你。”
“哦？过来哪儿了？”王兼有点儿意外。小黄叫黄韬，是他们的客服工程师，定期会去舟山渔场支持现场，这时候应该在舟山才对。
“我让他来这里。”
“这个酒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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