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扑朔迷离的案情_易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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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扑朔迷离的案情

  第66章扑朔迷离的案情

  李纲没好气地抢先道:“正道,看看,看看你推崇的明州好儿郎,嘴尖牙利,把我好一顿抢白。”

  走出来的两人,前面正是张择端,后面是马扩。

  “我看你啊,还是老毛病,看不起别人。我跟你说,刘二郎表面剽悍骁勇,不通经义诗词,但胸中锦绣,不比你差。”

  “好了,好了,你游历天下,见多识广,识人无数,你是王八看绿豆,一眼就看中这位刘二郎,把他当成宝。

  你告诉他,本来这勘查案发现场,我这个左厅判官是不用出来的,只是为给你这个新上任的权勾管军巡院事撑腰,才来得这里!”

  李纲气呼呼地说道。

  “没错,没错,今日是伯纪兄给我撑腰,才陪着来这案发现场。万万没有想到,遇害人是二郎的好友。

  伯纪兄,府衙事多,你先去忙吧,我不送了。”

  李纲与张择端拱拱手,狠狠瞪刘国璋一眼,气呼呼地离去。

  “正道兄,子充兄。”刘国璋拱手问候,然后好奇地问道,“正道兄,你怎么成权勾管军巡院事?”

  张择端把刘国璋拉到一边,悄声说道。

  “我那个翰林图画院待诏,本来就是糊口混俸禄的差事,志不在此。跟着二郎查了一回陈秀山案件后,突然发现自己对查案很感兴趣,于是就托老师叔党公帮忙说项,想谋个查案鞫狱的官职。

  高太尉和梁内相都买老师的面子,愿意说项。但是现在朝堂风气如此,没钱,就没有官职!他两位看在老师面上可以不要钱,但是中书省、吏部等衙门上上下下,都伸着手等打点。

  这钱,那两位不可能出,老师想出也没钱。没钱就只能等着。

  前几日二郎不是给我买了一注玉津园的押注,赢了一万贯。我咬咬牙,掏五千贯出来,上下打点一番,正巧这勾管军巡院事的郑闻长因为伽蓝寺之事被牵连,出了缺,我就补上。”

  “那正道兄怎么跟这位李纲李官人也很熟悉?”

  是啊,你跟张浚熟也就罢了,都姓张嘛。怎么跟李纲也熟啊。

  “家父与了斋公有旧。”

  “了斋公?”

  这位又是谁啊?

  “了斋公,姓陈名讳瓘,字莹中,号了斋,元丰三年探花。”

  “哦。”

  探花公,那确实是牛人。

  “了斋公与李伯纪之父,斯和公是同榜进士,援为好友。我四处游学时,得了斋公介绍,在斯和公幕下为书吏一段时间,得其教诲,自然与伯纪兄相熟。”

  原来如此。

  看来在古代四处游学,除了得有钱,还得广有人脉,四处有熟人。因为钱总有用完或被偷被盗被抢,但只要你到处有熟人,就不怕被饿死。

  “正道兄,子充兄,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?”

  “里面有仵作验尸,等验完之后,我们一起进去。既是二郎好友,就一起把真凶找出来,让亡者瞑目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进去前,刘国璋拉住杨效节,跟他轻声低语两句,然后他和张猛马上离开。

  刘国璋里里外外,把符家正屋三间房,偏屋两间房,厨房,茅厕,都细细查看一番,还沿着院墙走了两圈,在院子地面上趴着,左看右看,看了一刻钟。

  “贼人是从左边院墙翻进来的,应该是六人。先是在正屋门窗处站着,一人拿刀拨门闩,被符七郎察觉到,然后破门而入。

  四人跟符七郎打斗,另外两人制住他的妻儿。亲人受制,符七郎不敢放开手脚,二三十招后受伤被制服。期间逼问他某件事,殴打他,在伤口上蹂躏,甚至用他的妻儿威胁.最后他一家四口都被杀了。

  案发时间,应当是昨晚放烟花之时。”

  “一更两点。”马扩开口道,“二郎说案发在放烟花之时,是因为符七郎与贼人打斗,必有响动。有烟花爆炸声,众人叫好声做掩护,左邻右舍就难以察觉。”

  “是的,这说明,这伙贼人是开封城里的人,或者说在开封城待了一段时间。”

  马扩点头表示赞同:“只有这样,才知道无忧帮被铲除,商家百姓们要放烟花庆祝。”

  张择端说道:“从案发现场看,应当是仇家寻仇,符七郎可有仇家?”

  刘国璋看向狄万仞、杨效节和王荀。

  三人对视一眼,狄万仞出声答道:“这些年世事艰难,京畿禁军兄弟们都过得很苦。七郎急公好义,愿意为兄弟们出头。加上他出身名门,有现职差遣,出去有几分体面,大家也愿意找他帮忙。

  这些年下来,京畿诸多兄弟们都得他许多好处,可也得罪不少官宦权贵。大大小小的仇家,不知多少,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。

  七郎以前在上衙和回家的路上遭遇过几次伏击,他艺高胆大,反杀了。他浑家以前差点遭到不测,后来就少出白虎桥。这一带都是军户家眷,互相照应着,一声招呼,能出来几十人,拖枪持刀,一般的蟊贼都给它灭了。

  这一两年此事绝迹,太平许久,大家也就松懈了。想不到”

  狄万仞三人又抹起眼泪。

  “难道是旧敌寻仇?”张择端疑问道。

  或许是岳飞的缘故?

  刘国璋在心里疑惑着。

  符千里把岳飞藏在某一户人家处休养,只有狄万仞和杨效节知道。刚才自己让杨效节带人去查看,现在只能等他回来。

  “七郎一家是被何利器所伤?”刘国璋问道。

  张择端指指一位仵作,“你说。”

  “回官人的话,符千里一家都是被普通手刀所杀。符千里身中十一刀,四处致命伤。他浑家中三刀,一处致命。他儿子两处刀伤,一处致命。女儿一刀致命。

  从刀口来看,符千里和他女儿是同一人下的手;他浑家和他儿子是同一人下的手。”

  符千里躺在地上,双眼望着屋顶,死不瞑目。她浑家死在床榻上,衣衫不整。儿子死在她身边,紧紧抱着她的手。

  女儿死在角落里,被人一刀割喉后,随手一甩,丢去了角落。

  刘国璋半跪在符千里身边,看着他的双眼,暗暗地说道。

  七郎,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!

  默哀一会,扶着右膝盖起身,刚站立,突然意识到什么,又半跪下去,转头顺着符千里的目光看上去。

  刘国璋抬举手指了指,“屋梁!”

  众人猛地抬头,张择端马上喊道:“拿梯子来!”

  梯子拿来被架在屋梁上,大家都没有动,不约而同地看着刘国璋。

  刘国璋也不谦虚,顺着梯子往上爬,小心探着头,在屋梁上仔细寻找,很快在角落的缝隙里发现一块木牌。

  巧妙地塞在里面,又都是木色,不仔细看,很难发现。

  刘国璋拿下来后,大家围了过来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

  刘国璋找来一块方布,包裹着给大家轮流看。

  “这是一块军中腰牌。”王荀说道,“狄三郎,帮忙拿盏灯来。”

  就着灯光,王荀慢慢地读着:“忠猛左军第一指挥第二都左押押长。”

  “忠猛左军,有这个军号吗?”狄万仞诧异地问道。

  宋军军号和编制,就是一笔糊涂账,历代官家,都会根据情况废立更改,一百多年积累下来,现有的军号编制大家都是稀里糊涂的,更不用说那些废改的军号。

  “七郎藏了这么一块腰牌,肯定有蹊跷。”

  这句话等于废话。

  肯定是有蹊跷,可是蹊跷在哪里,谁也不知道。

  这时,杨效节和张猛匆匆跑回来。

  “二郎,飞哥儿被人掳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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